美國經濟警鐘長鳴：經常賬赤字飆升至20年新高，金融危機陰雲再現？

在全球經濟風雲變幻的2025年，美國經濟再次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。最新數據顯示，美國第一季度經常賬赤字與國內生產總值（GDP）的比例創下近20年來新高，達到驚人的6%。這一數據不僅打破了2006年以來的紀錄，更令人不安的是，上一次出現如此高水平的赤字比例，正是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前夕。這是否預示着新一輪經濟危機的逼近？



經常賬赤字創歷史新高，經濟警報拉響
根據美國商務部周二（6月24日）公布的數據，今年第一季度，美國經常賬赤字激增44%，達到史無前例的4500億美元。這一數字不僅在絕對值上令人咋舌，其佔GDP的比例更是攀升至6%，為2006年以來最高水平。經常賬赤字反映了一個國家在商品、服務、投資收益和轉移支付等方面的凈流出，赤字的急劇擴大意味着美國在國際收支中的不平衡問題正日益嚴重。


圖：美國經常賬缺口達到GDP的6%，為2006年以來首見

這一現象並非孤立。回顧歷史，2006年美國經常賬赤字與GDP之比達到類似高位時，全球經濟正處於次貸危機的前夜。次貸危機的爆發不僅重創了美國經濟，還引發了全球金融體系的劇烈動蕩。如今，赤字比例重回高位，是否意味着經濟危機的幽靈正在逼近？儘管目前尚無定論，但這一信號無疑為投資者和政策制定者敲響了警鐘。

貿易扭曲與特朗普政策的雙重衝擊
今年第一季度，美國經常賬赤字的激增並非毫無緣由。分析指出，特朗普政府上調關稅的政策直接影響了美國的貿易格局。為了規避更高的關稅成本，許多企業選擇在關稅生效前加速進口商品，導致貿易逆差進一步擴大。與此同時，進口激增對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形成抑制，使得經濟數據在表面上顯得更加疲軟。

貿易逆差的擴大是經常賬赤字飆升的直接推手之一。然而，這一現象的背後還有更複雜的因素在起作用。特朗普政府長期以來將貿易逆差視為美國經濟競爭力下降的象徵，並通過一系列政策試圖扭轉這一局面。然而，事實證明，單靠關稅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經常賬失衡的問題，反而可能加劇經濟數據的波動。

資本賬戶盈餘：外國資本的「雙刃劍」
經常賬赤字的另一面是資本賬戶的盈餘。簡單來說，經常賬赤字意味着美國從全球其他國家「借入」了大量資金，這些資金以外國投資的形式流入美國市場，表現為資本賬戶的盈餘。近年來，外國投資者對美國資產的熱情持續高漲，無論是股票、債券還是其他金融工具，都吸引了巨額海外資金流入。

截至2024年底，美國的凈國際投資頭寸（NIIP）顯示，美國對世界其他國家的凈負債已高達26萬億美元，相當於GDP的90%。這一數字創下歷史紀錄，凸顯了美國經濟對外國資本的高度依賴。然而，這種依賴並非全然利好。外國資本的持續流入推高了美國股市和債市的估值，同時導致美元匯率的持續走強。這種「資本過剩」現象不僅使美國資產價格變得更加昂貴，還可能為未來的市場回調埋下隱患。


圖：美國負債氣球，藍線為美國凈國際投資頭寸（NIIP），紅線為NIIP佔美國GDP的百分比，綠線為美聯儲的"廣義" 美元指數。

歷史教訓：2008年危機的影子
經常賬赤字與資本賬戶盈餘之間的關係一直是經濟學家爭論的焦點。有人認為，經常賬赤字是資本流入的結果；也有人認為，資本賬戶盈餘反過來加劇了經常賬的失衡。無論因果如何，歷史經驗表明，二者的共同作用往往是經濟危機的「導火索」。

在2000年代初，美國的經常賬赤字持續擴大，引發了市場對美元穩定性、美國競爭力以及政府赤字的擔憂。然而，當時幾乎無人察覺到，真正的危機並非來自赤字本身，而是隱藏在次貸市場中的抵押貸款泡沫。外國資本追逐高收益的美國資產，助推了房地產市場的非理性繁榮，最終在2007年初泡沫破裂，並在2008年底引發了席捲全球的金融危機。

如今，面對高達6%的經常賬赤字/GDP比例，市場不禁開始反思：這一數字究竟是貿易扭曲下的暫時峰值，還是美國經濟即將迎來大幅回調的警告信號？更重要的是，當前的高估值資產市場是否正在醞釀類似的風險？這些問題尚無明確答案，但無疑值得高度警惕。


圖：美國經常賬赤字/GDP比率、美元走勢與標普500銀行類股表現


當前失衡的根源：貿易競爭力還是全球資本過剩？
關於當前經常賬赤字激增的原因，經濟學家們提出了兩種主要觀點。一方面，美國貿易競爭力的下降和美元的過強可能是赤字擴大的直接原因。美元匯率的持續走高使得美國出口商品價格更貴，進口商品更便宜，從而加劇了貿易逆差。另一方面，全球範圍內消費不足導致的資本過剩，也推動了外國資金源源不斷地流入美國市場。這些資金追逐美國的高估值證券，進一步推高了資產價格，形成了一種「惡性循環」。

無論原因如何，6%的赤字比例顯然難以長期維持。過高的赤字水平不僅對美國經濟的穩定性構成威脅，還可能引發全球金融市場的連鎖反應。尤其是當外國投資者對美國資產的信心發生動搖時，資本流入的突然中斷可能導致美元匯率劇烈波動，甚至引發市場崩盤。

未來展望：危機重演還是軟着陸？
美國經常賬赤字的激增無疑為全球經濟敲響了警鐘。儘管當前的赤字水平可能受到短期貿易扭曲的影響，但其背後反映的深層次問題不容忽視。從歷史經驗來看，經常賬赤字的持續擴大往往伴隨着經濟泡沫的形成，而資本賬戶盈餘的累積則可能為市場崩盤埋下伏筆。

然而，與2008年不同的是，當前美國經濟的基本面依然具有一定韌性。就業市場相對穩健，企業盈利能力依然較強，美聯儲的貨幣政策也更為謹慎。這些因素可能為美國經濟提供一定的緩衝空間，避免重蹈2008年的覆轍。但與此同時，過高的資產估值、美元的強勢以及對外國資本的過度依賴，都為未來的不確定性增添了陰影。